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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業日記.jpg  

分三段看完這本書,讓我深深感受到自己要過怎樣的人生,更要做什麼樣的『人』,而這最後的心得,就像不能說的第三個願望,我要留給自己、勉勵自己,因為每個人看完之後的想法一定都不一樣,若是對人生感到困惑的人,來看看這本書吧!

 

 

 

我突然想到一個宜蘭朋友曾跟我聊過的事,她說她非常討厭現在的『都市移民潮』。
許多都市人移居到宜蘭鄉間,常常選擇在一群樸實的村落中蓋一棟格格不入的大別墅,然後弄一塊有機種植的小田自己種自己吃。這些人平常卻從來不曾和當地居民互動,為一動口的時候就是罵別人不要把農藥灑到他們家。

 

 

 

「聽說妳想開民宿啊?這也是我的夢想耶!我想我們一定能當好朋友。」
「嗯...是喔。」小茹稍微友善一點,不過也沒什麼笑容。
「那你想要弄哪種民宿呢?」
「學澳洲吧!我之前在澳洲遊學過,那裡的民宿比台灣好一百倍!台灣的民宿爛死了!」
我沒去過澳洲,不過在台灣倒住過一百多家民宿。台灣的確有許多民宿有進步空間,可是我也遇過好多非常有特色而且經營得很用心的民宿。
「我覺得有些還不錯耶,妳住過哪幾間民宿讓你覺得這麼糟?」
「忘了!我住過兩家民宿,都很爛!」
「對啊!台灣真的爛死了!」一整個下午都沒說過話的光頭終於說話了。
說真的,要把我惹毛真的不容易,尤其是對兩個陌生人發火實在沒道理,不過不知道怎麼搞的,我整個人竟然氣到滿臉通紅,連身體都忍不住發起抖來。
於是,我冷冷的看著他們,說出了一句非常不禮貌的話:「知道嗎?我覺得你們才爛!」
然後啪一聲用力把房間門甩上,第二天一早就和農場主人道歉打包走人。
什麼嘛!不過是兩個把冷漠和無知的自大帶到另一片土地的自私鬼!
第二天下午,我一個人坐在加母子灣,太陽的溫度透過海水拍打在我的腳上,冰冷的心情終於慢慢回到應有的溫度。我告訴自己,真是好險有遇到這兩個人,要不然誰知道有一天我會不會也變成這樣的人呢....

 

 

小風又點了根菸,繼續抱怨著『同期升遷她卻沒升遷』『主管覺得她比自己強所以才故意打壓她』『別人長得比較正所以特別得主管寵愛』之類的事情...
我開始呈現放空狀,因為自從離開職場之後,已經很久沒聽過這麼沒營養的話題了.......
我聽著聽著,突然明白一件事,小風雖然時常移動到不同地方、感受不同生活,但是腦袋似乎從來沒有改變過。這種游牧式的生活,的確很酷;但是,卻因為生命的重量不曾增加而顯得空虛,反而看起來像是一種逃避式的遷移。

 

 

孟臻可說是我棄業旅程中最神奇的朋友,因為,她居然看了幾篇我在網路上發表的羅山村遊記,就全-家-從-台-北-移-民-羅-山-村!結果現在變得比我還愛這裡,而且和村子裡的每戶人家都好得不得了!
而她們一家簡直是把阿公阿媽都當作偶像來崇拜,沒事就跑去找阿公阿媽請教種田技術或是拜託老人家說村子的故事給她們聽,甚至還會帶著攝影機去記錄他們做斗笠、木屐這些傳統技藝。
過去,從來沒有人讓這些老人家覺得自己這麼有價值過,孟臻讓他們樂壞了。
所以孟臻常常一起床就會發現她們家門口沫明擺了好幾把剛採的青菜,鄰居們還會自動走進孟臻的菜園裡幫忙拔草澆水;有時候,他們不過是帶著孩子在村子裡散步,結果卻被鄰居們拉回家吃晚餐,阿公阿媽一個個搶著要把他們餵飽,還順便要他們帶些蘿蔔乾、福菜回家。
有多少新移民能夠做到像孟臻這樣呢?比當地人還融入當地,甚至影響在地人重新看待自己的家鄉。
她和自閉式移民的光頭、和漫無目標漂流的小風很不一樣,不帶充滿正面能量,而且散發著對土地和人濃濃的情感,我真的很高興是這樣的人移民道我最愛的村莊。


光是美麗又純淨的羅山村,就被我發現了三座埋沒在荒煙蔓草中、只有啊漂有辦法使用的高級含頂木造營位;一座我從來沒看人用過、卻砍掉好多植物興建而成的停車場;幾十顆用昂貴大理石雕琢、埋沒在草堆裡的『黃豆意象球』;號稱是生態池卻根本沒有淨水功能的死水漥;好幾座什麼導覽都沒有的空白導覽木牌;最後加上這個莫名其妙的大鳥巢.....(獲得政府補助高達八位數)
連花蓮最遙遠的小村莊都這樣了,我實在不敢想像其他比較大的鄉鎮裡會有多少垃圾建設。
那天下午,我跑到溫伯伯家,我們坐在一大叢竹子下乘涼,他突然指著遠方的山坡淡淡對我說:「聽說有人要在那邊蓋什麼生態園區,砍掉了好多樹
我從小最喜歡的就是樹,以前羅山到處都是樹,唉....真是好捨不得。」
沒有指責、沒有憤怒,但卻是讓我聽了難受到骨子裡。


 

鳳梨像是我小時候的紅酒,有香氣、層次、有酸、有甜,還有一整個暑假的餘韻。有時候,我根本覺得每一顆鳳梨都是不同的水果,甚至這顆鳳梨都還沒吃完,就在覬覦下一顆裡面的秘密。
土鳳梨根本就是我渴望的人生滋味。
後來,土鳳梨慢慢消失了,我也開始慢慢忘記自己喜歡的味道。跟著社會,一起習慣追求完全是甜味的鳳梨、只有一種味道的人生。

 


「妳知道嗎?有些人到現在還沒拿到補助款。」阿麟嫂指的『現在』,是八八風災過後的整整一年。
誰都沒想到當初的風災只是開始,和公家機關打交道才是把人推向精神崩潰的關鍵。
「風災之後,我跑了鄉公所快二十趟,需要的文件永遠不說完整,四個多月,我一共重新填表三次,結果最後我們發現縣政府受理期間都快結束了,我們的表格還被承辦人堆在桌上沒送出去!有夠扯的!」
更誇張的是,承辦員還跟阿麟嫂說:「反正都在鄉裡啊,多跑幾趟有啥關係,反正很近。」
這些漁民每天清淤泥、撿爛魚、傷心的送走他們的心血和他們的親人!還要他們跑幾趟?
其實每個人的補助款也沒多少,區區幾萬塊,是緊急協助漁民重新整地、買魚苗用的。
每年老老實實的繳稅,差一天差一毛都要被罰款,但要跟政府領補助款的時候,人民卻跟乞丐討錢一樣、毫無尊嚴。「怎麼會這樣?」我真的不明白。
不過,阿麟嫂不是哭天喊地的受害者性格,她竟然很勇猛的拍下了承辦員上班時間開小差、桌前貼著大胸脯比基尼女郎和吐了滿杯檳榔渣的照片,以及已經堆成一座小山還不送出去的申請文件,直接一狀告上中央。
最後,他還乾脆親自開車『押』著承辦員到縣政府幫漁民送補助申請書,成功幫三十幾位漁民把費用申請下來。
用一顆老鼠屎來評斷一整個公家體系實在不公平;不過,很奇怪,這鍋粥的老鼠屎怎麼這麼多?!


 

我記得當初要離開台北之前,很多人都警告我:「妳不會說台語,會被南部人討厭、欺負喔」「他們會罵你,不會講台語就不愛台灣」結果已經在外遊蕩快一年了,我卻從來沒遇過這種事。
國語、台語、客家話、原住民語,這些都屬於台灣的語言:北部、南部,都是同在台灣這片土地
自己走過一遍,我才發現人民之間巨大的愛和包容力早就戰勝了政客無聊的族群分化手段。

 

 

大到異常的雞冠癱軟的垂在母雞頭上,她們以四隻為單位住在大概30X50公分左右的籠子裡、彼此交疊的踩在對方身上,身體因為過度摩擦而東禿一塊西禿一塊。我看到一隻母雞奄奄一息的垂躺在籠底,其他三隻渾然不知的把他踩到腳底下。
這是屏東市郊的一個養雞場,一個全台灣養雞場的縮影。偌大的雞舍裡層層疊疊的排滿了上千萬個雞籠,養殖著雞隆四倍量的蛋雞。整個環境稱不上乾淨也不算髒,空氣中瀰漫著阿摩尼亞的味道。
我記得有一次我為了拍廣告片和導演一起去彰化勘景的時候,也見過這樣的畫面,不過那裏比這裡糟多了,地上都是陳年雞糞,每隻雞光禿禿的脖子上都是針孔,死掉的雞在戶外堆成一座「千雞冢」,主人告訴我們那式要拿去做雞排用的。
後來,我這輩子再也沒吃過雞排。


 

 

在我的生活經驗中,「盤商」這兩個字一向只會出現在新聞中出現,而且都是不怎麼好的新聞,譬如『盤商哄抬!颱風前夕菜價狂翻兩倍』、『盤商惡意囤積,青蔥價格飆漲』之類的,所以我一直把盤商當成壞人來看待,直到看見佳憲寫的那篇文章,我才發現自己過於偏激。
仔細想想,如果沒有盤商一次收購,農民的農作物很可能快爛掉了都還沒辦法賣出去;如果沒有盤商從各地運送農產給菜販和水果攤,我們消費者怎麼可能再加附近就能買到全台灣的蔬果?
「妳知道嗎?如果一個大盤收購後,再轉手到五個中盤,每一個中盤又轉給十個小盤。等於這中間會出現五十一個人,不要小看這轉手的動作,這樣可以養活五十一個家庭。」佳憲說。
原來從要把農夫的產品送到消費者手上,中煎得經過繁複流程啊!我有點慚愧自己老是一昧的苛責盤商,卻沒想過自己身為這條食物鏈頂端的消費者,常常因為一小個動作和觀念,就會產生骨牌效應、壓垮一堆人。
我們常在市場上嫌東嫌西,拗這個拗那個的,好拿到可以和朋友炫耀的超低價,結果卻是一路逼著小盤、中盤、大盤壓低收購價才能賺到利潤,最後倒楣的就是辛苦的農夫。





我們的『現代』生活,不就像是關在雞舍裡的雞一樣嗎,每天就是過著「吃、下蛋、睡」的生活,然後不停的被強迫要增加產量,卻無法獲得更多的自由,一直到生命結束,還是不停的被壓榨。

但唯一不同的是,我們的籠子是開著的,但卻沒有幾個人敢走出這小小的雞舍、雞隆,因為四周的雞都不停的跟你說著"上次誰誰誰走出去,最後因為沒東西吃,在外面活活的餓死了",不知從何而來的謠言,非常『有秩序的』管理住整個雞舍裡的雞群們,「我今天下了多少蛋喔!」「我今天吃到更多飼料了呢」,洋洋得意炫耀著屬於這雞籠裡的驕傲。

 

走出去吧,看看不同的世界,這世界不是走馬看花就能讓你"了解"的,唯有一步一步的往前進,才能漸漸體會這個世界的原貌。

覺得買買氏酷斃了的-布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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